→ 穿越時空設定
→ 好喜歡寫颱風天的我怎麼了  ゚゚(´O`)°゜゚

一年裡總有這麼一個時節,南方的熱帶性低氣壓夾帶著飽滿的水分向著陸地襲來,滋潤大地的豐沛雨水,像要洗去一整個季節的酷熱與陳悶。但也有幾個迷途羔羊似的颱風,姍姍來遲,入秋後的第一個颱風,就在北方冷高壓與南方季風的簇擁下,伴隨著強烈對流雲系,夾帶烈風驟雨而來。

肆虐了一整宿的暴雨暫時停歇,像是在早晨中場休息,喘口氣。天邊濃厚的雲層仍低伏著身子,匍匐而行,稀微的晨光驅散黑夜卻仍無力點亮整片天空,窗外天色陰陰鬱鬱,還響著此起彼落雨聲,而呼嘯的風聲正一陣一陣颳起。

未關緊密的窗,雨水擠過縫隙透過紗窗噴濺入屋內,幾滴冰涼的雨珠伴隨雨霧,就這樣滴落在窗邊熟睡的橘髮少年的臉頰上,他雙眼仍舊緊閉,嘴角動了動,吞了吞口水,從被窩伸出手混亂抹去臉上的水漬。即便外頭風聲、雨聲是如此吵雜,滴滴咚咚,也沒有吵醒了他的安眠。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清晨的鬧鐘響了幾聲,半夢半醒的影山撐起上半身,薄被從身上滑落,露出一身成年男子精實的肌肉。他伸長了手臂,皺著眉頭,手掌胡亂地在床邊的摸來探去,終於一掌抓起了噪音製造機──日向的手機。

用力地刷開密碼鎖,滑去鬧鐘的功能,終於終止了擾人清夢的響聲。

5:00 AM

「嘖。」他懶懶地睜開一隻眼睛,瞥了一眼時間,還很早。真是的,睡得正舒服。

再睡半小時好了。

但剛才的舉動無疑牽扯了整床棉被,順勢往溫暖的被窩裏面,灌進了幾口冷風。日向從暖活的背窩裡探出頭來,說了一聲:「好冷喔。」還打著小哆嗦,亂糟糟的澎亂橘髮,讓他稚氣的臉龐更顯單純與幼嫩。

影山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隨意回了一句:「還早,繼續睡。」

「喔。」日向翻身過去,將棉被蓋得緊實,幾乎把大半的被子都往自己的身上扯去。

「哈啾。」影山躺了回去,才剛睡下就覺得冷,雙手搓揉著自己的手臂。

「不要搶我的棉被,你過去一點。」用自己的身體把日向往旁邊擠去,搶回半條棉被的影山,心滿意足地開始他的回籠覺。

/

「起床了啦!」

「再五分鐘。」日向翔陽覺得今天媽媽的聲音有夠低沉,而且嗓門有夠大。

「快、點、起、床。」手勁也很大。

隨著搖晃著自己肩膀的動作,日向翔陽只希望自己能是有根系的植物,這樣就可以深深紮跟在床上,盤根錯節,也就不用經歷跟床鋪分離的痛苦了。

這樣冷冷的天氣實在很好睡。

「讓我再睡五分鐘,拜託。」臉還深埋在枕頭裡,日向翔陽像一隻從紅豔豔的蘋果中蠕動的小蟲,翹高了屁股。這表示了他還有一點點想要起床的決心,但事實上整個身體卻沒有離開地球表面,還是與床榻難分難捨。

「你半個小時之前就說再五分鐘!」

影山不爽道:「不行,現在馬上給我起床,再睡就把你踹下床,日向笨蛋。」

日向輾轉醒來,思緒卻還是迷迷濛濛的,人也是迷迷糊糊的。當然不至於到,會問,我是誰?我在哪裡這種問題的程度,但他覺得自己似乎還沒睡醒,因為竟然在自己家裡還可以聽到影山的聲音。這大概是平時聽太多影山的碎碎念、嘮叨、責備和挑釁,連在自己的家裡也不時會有幻聽吧。

但這幻聽實在好有臨場感。雖然有一時的困惑,但日向還是把它當作是自己短暫的錯覺。

「好啦,明白了。」日向應付地將身子向後推,企圖坐起身來。

「快點,慢慢吞吞的。」影山雙手插在胸前,沒好氣。

「好啦。」但說著說著又像一株不經風吹的青草,翻了個身,倒回床上去了。

「你很讓人火大,到底要不要醒。」影山怒吼。

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方法。 影山伏下身去,面無表情,伸出雙手靠近日向的腰,然後就是一陣的搔癢。

「不要搔啦,好癢喔喔喔喔喔。」

「哈、哈、哈、哈,住手啦。」日向一邊喘一邊扭來扭去。

影山玩上癮了,看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在棉被堆裡蠕動的身影,變本加厲,一把將棉被整個掀開,整個人撲上前去把他壓在身下,臉對臉,近得都快吻上對方,本來想趁亂偷親兩口的,卻硬是在五公分的距離停下來了,壓在日向身上影山臉上神色忽紅、忽黑,氣氛頓時尷尬。

身下的橘髮少年倒是笑得天真,自顧自扭來扭去好不快樂。日向睜開眼睛,與他四目相對,卻像是發現什麼大八卦似的開心:「影山,原來你平常都裸睡啊。」

「你……。」影山望著眼前人,結結巴巴。

「影山,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啊?」日向揉揉眼睛,抬頭仰看影山,滿心困惑。

「你是誰啊?」影山愕然望著與自己戀人長相神似的少年,直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臉上陰鬱得像外頭的灰暗天空。

/


赤裸著上身的影山面無表情地彎腰打開浴室門口的三層櫃,拆開新的一打牙刷和牙膏轉身丟給了一旁的日向,這個時期的日向雖然接球的準度不好,但此刻對於影山丟擲來的盥洗用具卻接得妥實。

「謝啦,影山!」雙手捧著,日向笑得燦爛,毫無戒心。

影山卻很矛盾,搔搔頭。

「欸!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長頸鹿牌的草莓蒟蒻口味。」日向歡天喜地,接著興高采烈拆開包裝,專注地在牙刷上擠上牙膏。

「影山,你真好。」含著白色泡沫的牙齒間擠出一句軟呢,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影山卻是一反往常的沉默,完全一副驚嚇過度的短路模式,眼神呆滯,機械式地刷著牙。

窗外暴雨疾風,影山的內心也是暴雨疾風。

/

拉開客廳的窗簾,他猛地關上所有的對外窗戶。

「唰、唰、唰。」驟雨像瀑布一般宣洩而下,在窗外形成一片雨幕。

原本起得早便是要和戀人一起去晨跑,這是他一天的開始最期待的ROUTINE。但是眼下情形卻變得很複雜,影山皺眉透過玻璃窗的反射,觀看著那個像是第一次進城的鄉下親戚一般難掩好奇心的少年,心情複雜。

櫥櫃邊的家用電話響起。

他下意識地喊:「翔陽接一下電話。」

「我接嗎?」日向問。

「算了,我來接,你不要動。」

「喔,好。」

影山大步地跨過去,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教練的聲音,讓影山整個人馬上肅然起敬。

「今天就別出門了,路上交通都危險。」

「是的,教練。」

就這樣順勢得到了一天的假。
 
/

日向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到陌生的地方本該有的不安全感,卻在看到影山以後都消除。他很喜歡這個影山,不會隨便動手動腳、凶來凶去的,還會煮麵給他吃。這間房子對於日向來說是全然的陌生,雖然是第一次到,但空氣中卻有股令人熟悉的味道,讓人有安全感,就像回家的感覺一樣。

「簌簌。」影山飛雄只穿著運動短褲,坐在沙發上吃著泡麵,吸了兩口麵,隨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把音量開得很大聲,足以壓過屋外瘋狂肆虐的風雨聲,和如同瘋狗撞擊玻璃的碰撞聲。任憑電視上報著全國各地的龐大雨勢,影山心不在焉地吞食著麵條。

日向則是卻難掩興奮,一個早上都呈現這樣的惱人的亢奮,把影山的家裡整個探勘一遍,當作尋寶遊戲一樣。

日向在試探過了以後,發現這個影山不會揍人,就肆無忌憚起來,大膽地在他家,探頭探腦、問東問西。

「原來你十年以後會住在這麼棒的房子啊。」

「好羨慕你喔。」

「以後我家要是有你家十分之一舒服就好了。」

「那我一定天天都不出門,就賴在家裡。」

見他不說話,日向便坐到了他旁邊:「喂、喂、喂、喂、喂、喂」

「影山影山影山影山影山影……」

整個人擋在電視機前面,卻被對方無視。

「影山,你怎麼都不說話。」

撲在影山的背上,雙手順勢纏上他的脖子,日向不明就裡地問。

「你不累啊?」影山冷冷地瞟了一眼過去。

「你讓我冷靜一下好嗎?。」

如果是更加年輕時候的他,大概已經被這一早得莫名其妙給激得發飆了吧。但經過歲月的洗禮出社會的他,已經可以做到基本的情緒控制了。

當然這是一般正常情形。

日向道:「喂喂喂。」

「給我閉嘴,吃麵。」

/

花了一個早上梳理思緒,影山飛雄才真正接受了事實,眼前這個是如假包換的日向翔陽,只不過是15歲的他。

「我喔,我是日向翔陽,今年15歲,烏野高中一年級。」

「影山你怎麼會問這種笨問題。你傻喔?」你傻,你全家才傻!

「你呢?」

「影山飛雄,25歲。」

「國家代表隊成員。」

「天啊,影山,你好好好好好好厲害!!!」看著日向亮晶晶閃爍著光芒的眼睛,影山咳了幾聲。

糟糕,好可愛。

當影山飛雄以為生活就是那樣,練球、比賽、吃飯、睡覺,然後在下一個同樣的循環。偶爾出去走走,還有陪戀人做一些讓彼此都舒服的事情之時,咳、咳、咳,這不是重點。卻沒想到上天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他都快忘記那段青澀、莽撞、衝動、胡鬧卻也坦率、單純快樂的日子。竟然把戀人從十年前給招了過來,還是那個呆頭呆腦又不解風情的十五歲少年。那個賽前會緊張到胃絞痛、發球失分,甚至第一次上場還瞄準他後腦勺攻擊,容易得意忘形,踩在他痛處上不自知,卻又能為了扣到球不顧一切的少年。

看著眼前快樂地吃著泡麵,還不時抬起頭來偷看他的日向。

影山嘆了一口氣。

快快樂樂地長大吧,日向。體會成長中的酸甜苦辣,然後成為25歲那個幾經試煉卻從不絕望,對未來永遠充滿希望與想像,令人羨慕、憧憬又愛憐的日向翔陽吧。

/

「喂、喂,影山,告訴我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好不好?像是我們會贏得全國大賽嗎?」

「不行。」

「那我會成為烏野最厲害的主攻手嗎?」

「不知道。」

「十年後的影山還是好跋扈,而且小氣,小氣,超級小氣。」

「哼。」

「忘記了嗎?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有我在的地方,你就是最強的。忘記的話回去對著鏡子給我重複一百遍。」

「得到的答案又怎樣,就算我告訴你我們曾贏了全國大賽,你還會成為烏野最厲害的主攻手,但憑現在你有資格嗎?你還是這樣空有衝勁卻缺乏技術的日向翔陽吧。」

雖然聽到影山的一席話覺得很中肯沒有自己反駁的餘地,卻還是很不甘心。但眼前的影山不是那個蠻不講理又愛生氣的影山,所以很多衝動、頂嘴的話,他也不好直接頂回去。

只是嘟嚷著:「十年後的影山還是好嚴格喔。」

「煩欸,你快點給我回去,與其在這邊浪費時間不如快點回去把你那可怕的接發球技巧再練純熟一點。」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啊。」

「我不管。」

/

日向是在午後回來的。

在那之前他還和十五歲的影山在前半段的午休練了一會兒的球,但他卻不時故意把排球發到他臉上,明明自己發球的精準度已經不如當年生澀,但觀賞著影山生氣、陰沉快要爆炸的臉他在心底暗笑得爽歪歪,好幾次影山都握起拳頭,嘴角不爽的下垂,但日向只是一味的裝呆裝傻,遲鈍的影山也沒有發現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十五歲的日向,罵了幾聲「呆子,你認真一點。」還沒好氣的「哼」了幾聲,便繼續陪自己練球。

真的被吃死死的。

之後日向伸著懶腰,緩步走回到班上睡了一頓午覺。

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回到家了,屋外正下著雨,涼爽卻強勁的風吹拂著。

而自己正躺在影山對面的沙發上蓋著自己最喜歡的薄被子,撐起上半身,對面是正睡得安穩的影山,日向卻覺得自己的胸口有點小悶、小不開心。

「可惡,竟然都沒有發現我不見了。」

日向躡手躡腳地走向影山,輕巧地把他的手臂抬起來,自己鑽到影山的懷裡,在把影山的手臂環抱在自己的腰間,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影山睜開眼睛,發現本來躺在另一個沙發上的日向正睡在自己懷裡,而且明顯變得比較大隻了,是平常熟悉的味道。

「終於回來了啊。」他在日向的肩膀和脖子間蹭了蹭,在他的額間落下幾點輕柔的吻,然後繼續閉上眼睛。

「影山,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回到烏野,我們高一的時候。」

「15歲的影山飛雄實在又臭屁又討厭,跋扈、不可一世、目中無人又囂張,影山國國王一天到晚對日向臣民頤指氣使的,罵我笨、嫌我慢,還用笨蛋跟傻子來叫我。」

「勸我不要扯後腿,說我接球爛,嗚嗚嗚嗚嗚嗚嗚可惡,竟然這樣瞧不起人啊啊啊。」

「哼。」

「就是愛欺負我。」

「我怎麼曾經喜歡過這麼糟糕的人啊。」日向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地扶著額頭。

「那個人現在還站在你面前好嗎?」影山的眼角青筋抽動。

「你真的很愛對號入座欸,飛雄,我又不是說你。」日向翔陽用一副你很奇怪欸的眼神看向他。

「唉。」算了。

「你說嘛,25歲的體力怎麼比得上15歲啊啊啊混蛋,還用拿種不屑一顧我的眼神,好想用力把你下垂的嘴角拉起來喔。」說著就用雙手捏著影山的臉,笑的張狂。你不是叫我不要對號入座,明明意有所指,受不了欸,傻瓜。

「所以我揍了你一頓,反正在夢裡你也不會痛吧。還使出了羞恥話攻擊。」

「什麼羞恥話?」

「像是影山到幾歲還在吸奶嘴之類的小秘密。」影山瞠大眼睛,不會吧。

「況且到底誰才真正笨呢,會喜歡上被自己罵成呆子的人,明明比笨蛋還笨吧。」日向插著腰生氣地說。

影山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

「欸?」

「對啊,所以笨蛋配笨蛋才是絕配當配。」

「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雞蛋拌飯。」

「要!!!!!!!!!!!!!!!!!!!!」眼睛霎時發亮,日向感動地連跑帶跳攀上影山,勾著影山的脖子,雙腳夾住他的腰,像隻無尾熊纏上最鍾愛的尤加利樹一樣。他朝著影山臉頰猛親了好幾下濕漉漉的吻,根本可以算是啃咬了吧。

「影山我最愛你了,我果然一輩子離不開你」

/

「等雨停了之後,就一起去慢跑吧。教練說我們自己要補上今天的練習量。」

「好,然後跑完以後再一起練球!我最喜歡影山幫我托球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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