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極限挑戰六十分 ( 021 )
※ 翔,我的小天使,祝你生日快樂!!!!! (*´▽`*)

床鋪很軟,是讓人一躺下去就想深陷的軟度;空氣很清新,沒有水氣很重的潮濕腐朽味,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氣;氣溫適中,微帶涼意但窩在被子裡卻可以感到加倍的幸福,但怎麼他就是睡不著,就是睡不著。雛河翔的眉頭可憐兮兮地皺著,覺得今天晚上自己不用睡了

雛河維持這個狀態大概已經兩個小時了,側躺著身體,頭靠在自己的手肘上,望著男人背向自己的偉岸身影,神情半帶防備卻又半帶眷戀。

早知道就留在辦公室值班了。

雛河指尖顫抖著,他下意識想要摸索自己的口袋,企圖找出自己那袋隨身攜帶的藥粒,他現在非常需要這些可愛的小東西來分散他脆弱卻又亢奮的精神,卻在手指快要摸索到自己口袋的時候想到,自己身上現在穿著的這套根本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東金先生特意幫他買的新睡衣。雛河總學不會堅定地拒絕別人,他這次又在半推半就下,被人趕鴨子上架了,在東金朔夜的柔聲勸說下被強行套上了嶄新的睡衣。

只能怪他的嗓音太迷人了,像是香醇美酒,恣意在雛河的鼻息之間散放著魅惑的香氣,彷彿說著來喝我吧,還品嘗我吧,來吧。

睡意全消的同時,倦意卻愈加濃烈。一雙小狼崽子似的綠瞳在只有微暈月光照射進來的黑暗裡閉了又闔、合了又閉,卻始終無法順利進入夢境,他軟軟地嘆了一口氣。就說該要堅定地拒絕的,現在好了想睡不能睡,你就是太軟弱了,即便早就知道了不嚴加拒絕、不主動抵抗的下場,最後還是會放任自己像湯圓一樣給人搓圓搓長搓大搓小。

盯著東金的背已經輾轉反側,卻又不敢翻身太用力,怕把枕邊人給吵醒,只好幾秒轉幾度,終於把自己的身體轉回了正對天花板的姿勢,雙手交疊放在腹上,閉上眼睛嘗試放鬆。但才閉上眼睛,想要培養睡意,觀去五感中的勢力,聽力與味覺卻變得相對敏感,他聽的身邊東金先生的呼吸聲、心跳聲,還有隱約從他身上傳來隱隱的古龍水香味,都令他顫抖到握不住自己的指尖。嗚嗚嗚,他把自己小動物似的哀號聲關在心底,拉著棉被緩緩地蓋住自己的頭,但卻蓋不住自己砰砰砰砰狂跳不已的心跳聲。

天啊,這樣的日子他還有多少天才可以捱過,他能順利活到那天嗎?

雛河眨了眨翦翦羽睫,眼神哀怨。

 

一切都歸功於這天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早晨裡雛河翔上班意外地差點遲到了,平日裡總是第一個到,甚至於自主加班在辦公室過夜裡的他來說實屬異常,只差五分鐘進門,他就會被從這個月的薪資裡面扣除一定的薪俸。

他氣喘吁吁地扶著牆。眾人往門口看去,只見他狼狽至極的身影,過長的紅髮凌亂,髮尾還懸著晶瑩水珠,髮絲凌亂貼在臉頰邊,活像是從湖裡剛爬上來似的,褲管還滴著水。

滴滴答答,水漬在他腳下擴散開來。

他像是查覺到自己瞬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雛河抿著唇角,難為情地低下眼,鴕鳥似的好像認為自己沒看見大家,大家就會看不見自己似的,有幾分扭捏,不自在地頹喪著背,只差沒有雙手抓緊自己的襯衫下擺,然後從濕潤的眼眸中擠出豆大的淚水了。

「真的、真的……很抱歉……我等一下會把地板清理乾淨的……抱歉。」語氣客氣又有點怯弱。

像是做錯事情的孩子,拿著充滿老師紅色筆跡的聯絡簿回家面對家長時,那戰戰兢兢、唯唯諾諾,充滿罪惡感的姿態。

「發生什麼事情了?」

「宿舍……水管……管線,突然壞掉了。」

「翔的宿舍水管今天早上似乎突然爆裂了,聽說那一層整個都被水淹似的。」

常守朱溫柔地問:「暫時來我家住吧,別擔心,我寫一份報告書承上就可以了。」

「姊姊……這樣太麻煩了……」雛河的聲若蚊蚋,而且愈來愈小聲,幾乎消失在空氣中。

「監視官是未婚女性,這樣似乎不太好,來我這邊吧。」東金朔夜接著說,沉穩的嗓音搭配誠懇的表情,蠻有說服力,叫人難以拒絕。

「這樣……不好意思吧,還是不要麻煩東金先生了。」不要、不要、我不要住你那!雛河在心中抵抗似地吶喊。

「不用客氣,來我這裡,上班比較方便吧!」東金像是認定他心中因為客氣所以婉拒,所以特意再為他找台階下一般。

這不是客套啊。

「那就麻煩你了東金先生,幫我們好好照顧雛河啊。」雛河拼命地眨著眼睛,但卻沒有一個人好好回應他的掙扎與不情願。

誰都好!誰都好!只有東金桑我不要,望著大家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忙碌自己的工作,雛河用大勢底定沒有轉圜餘地了。

 


然後接下來的故事你們都知道了,就是如開頭那樣。

接著連續三個晚上,雛河腦子裏面浮現的都是水管藍圖,沉重的眼袋,疲憊不堪的精神,迴盪的都是水管怎麼就修不好,怎麼修不好,怎麼修不好,怎麼修不好,再修不好我就要自己去學水電了。
他自暴自棄地想。

突然,一隻大掌就這樣搭過來,妥妥時時地搭在他的腰際上。

雛河渾身抖了一下。

東金朔夜睡得很熟,在雛河腦子裡還在胡亂思想一些不著邊際的構想,沒有注意之時,舒服地翻了身,還蹭了蹭枕頭,額間的髮斜斜地蓋過眼睛,唇邊露出平時不會展現的舒朗微笑,像是在夢中遇見怎樣甜美、美好的事物ㄧ般。

那一瞬間,雛河覺得這幾日的尷尬與不自在似乎不曾存在,一切似乎不再這麼難受,但卻又矛盾地決定,明天、明天一定要拒絕東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但一想起稍早之前東金先生餵食那好吃到讓人舌頭都融化的晚餐,還有只注視著自己一人的目光,雛河卻猶豫了,其實、其實、其實、其實也沒有這麼不情願。

只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喜歡到不想讓你知道。

不想觸碰你。

指尖輕輕地撥開東金額前的黑髮,在微暗的月光中,雛河翔唇瓣微啟,微微淡淡地笑了。

有點幸福,卻又有點惆悵。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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