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成色

#應該是寫於2015年

回首來時路，你只覺恍惚，到底這條路你是如何嗑嗑絆絆地走到了中途。那些早已成為回憶的往事，你已經想不起來具體了，快樂、喜悅、痛苦、悲傷、掙扎、遺憾，都像是失去溫度的照片，只留下一抹凝滯的笑容、最後一點溫暖留存心頭。

志維生病了。
那天早晨起床準備上班，他才翻被準備起身盥洗，就感覺到渾身虛軟無力。頭痛欲裂，昏沉得像上面頂著整個世界一樣，讓他花了一點力氣才坐起身，卻覺得疲憊不堪。眼神徹底放空，黑玉般的眼眸裡沒有靈動的光。
「鳳凰、鳳凰。」然後他無助地哭了起來，像個小孩子。
明明是如此開朗溫暖的人，此刻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悲傷來襲，彷彿世界不再天明，活著也毫無希望。

日夜顛倒的鳳朝陽，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剛睡下。
隔壁隱約傳來小貓似的哭聲，雖然倦意很深，凜冽的早晨帶著寒意，溫暖的棉被像泥沼一般，但是細微的聲音還是撓著他的心。
套上棉質運動長褲，他揉了揉黑眼圈很深，微帶血絲的眼。
推開梧桐房間的門，柔聲道：「怎麼了啊？」
志維的哭泣並沒有沒有停止，反而像是久旱的大地，一場突然其來的大雨，放肆宣洩。
眼淚夾雜著鼻涕與口水，都往鳳凰的胸膛裡蹭，頓時濡濕一片。
鳳朝陽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緊緊地抱著他，讓他枕在自己懷中，在他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不哭了。」
志維的啜泣漸漸消止了，眼淚也漸漸停了，然後睡去。

「之後，我們還是一起睡吧。」鳳朝陽打了個哈欠，然後閉上惺忪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