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成色

→ 覺得很久沒有寫古井了，想讓他出來暖暖身(喂)

「恭喜你新婚，但婚期實在太突然了，我們也沒收到帖子，就沒能去觀禮了。」

「因為很突然，所以……就沒寄帖子了。」

「海棠可是生了很久的悶氣，當然不是生你的氣。」古井看了一眼梧桐，溫和地微笑。

「是還在生鳳凰把你給搶走的氣，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

「哪，這給你。」

「這是？」

「就是一些補品。」

「咳……聽海棠說，嗯……你最近身體很虛弱……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海棠說你根本是歪歪斜斜插在土裡，很擔心，但又不明說，只是天天在我耳邊叨唸著這事，所以只好由我主動提議，我們就一塊而來探望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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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嫁之後，他們離開了鳳凰一族世代所居，雲霧繚繞的大山。雖然梧桐是赤紅著臉含羞帶怒頭也不回地離開的。

和鳳凰到處旅居，在他的觀察裡鳳凰並沒有像那群弟弟妹妹們所說的喜歡流浪，對於四海雲遊的興致不高，也許只是沒能找到讓他長久棲息下來的地方。他們每到長居的地方都有個共同的特徵，就是林蔭翠綠、幽靜安寧。鳳凰喜歡在午後環抱住他的腰際小憩，也喜歡停棲在林上書書寫寫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他說那在人類社會裡面叫小說，是很有趣的東西，若完成之日要第一個拿給他看。梧桐對那東西沒太大的興趣，因為他根本不識字啊。

後來，他們經過了梧桐的故鄉，便在那裏住下了。但這是鳳凰後悔懊惱的開頭，他想也沒想過，那裡竟然還有梧桐的小青梅竹馬存在！雖然弱小到不足以為敵手，他也從不把對方看在眼裡，但是東犬西吠久了，再有耐性也是會被磨盡的。況且鳳凰本就沒有什麼耐性，只是長了一張冷淡的臉，往往隱怒而未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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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是認為沒這必要。」古井說得很含蓄，但分明是強忍住笑，燦金的眼睛裡透徹卻彷彿深不見底。

梧桐羞得無地自容，搔了搔頭，卻不知如何回應才好。海棠單純，雖然是個蠻有傲氣的孩子但某方面卻意外遲鈍。

從一綹鬆散髮絲撥至耳後，古井道：「但你可別跟他說，他還在後頭。我跟來是怕讓他自己來會跟鳳凰打架，那樣實在不好看。你不知道，他在心裡大概已經問候過他們全家好幾輪翻了，哈。」

「謝謝您，古井先生。」他接過禮品，也一併接收了這些知道了會很麻煩的八卦。

「叫我古井就好，說起來我還算是鳳凰的舊識呢，不用這麼客氣，話說怎麼不見鳳凰，該不會是因為我們要來，所以躲到哪裡涼快去了吧？」古井抖了抖眉毛，說風涼，話語裡都是老友般的揶揄。

古井是這處森林裡的一口古老井水，據說是許久之前的遺民留下的，但那些砌造了它的人在百年後，卻都不知道哪去了，只徒留這一口井水。而一樹艷麗的海棠，正好開在他旁邊，不諳世事倔強又任性自戀的海棠花兒美則美卻個性討厭，多年乏人問津，暗戀著的梧桐哥哥又遠去了，就這樣被古井這把溫柔刀給慢慢凌遲，終是手到擒來。

「梧桐。」

說人人到，海棠還是一副嬌豔明麗的模樣，但也還是任性如常，一到便抓著他的手不放，開始自顧自說個不停。那個東家的柳枝怎樣了，西家的菖蒲怎樣了，拐彎抹角卻不直言。

久後才將自己真正的來意，旁敲側擊。

「你真的瘦了，鳳凰是不是都欺負你，不給你吃喝，天天壓榨你啊。」

「哈，壓榨。」古井噗嗤地笑了，指腹悄悄擦過眼角的濕意。

海棠一個眼色撇過去。「沒事沒事，別管我。」

「如果他再欺負你，你可以來我家住，住多久都沒關係。我看鳳凰就是個壞東西，一臉冷淡高傲地指使你做東做西的，對你又不好，真是討人厭。」

梧桐無奈地笑了。

古井不以為意地聳肩，拜託不要啊，最先被鳳凰殺掉的人會是我吧。

Fin.